餐后,突然下起了雨。时值冬末,但雨大却不寒。暖冬的迹象在这个是非的年头里无疑是火上浇油,雪上加霜。雨点打在玻璃房上溅起水花,继上一杯热茶,桌案头的一张鸽照再度把我的思絮带走……
19年,老雌已然呈现出江郎才尽,油尽灯枯之状。虽说在这一年里它还继续找了一只雄配对,虽说在这一年里它依然还产下蛋,虽说它在这一年里还伏于巢盆之中尽雌之能……但它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光泽,岁月的无情让它饱含沧桑,尽显老态。良鸽迟暮到,可惜不青春。
老雌虽老,但依然灵性十足。每当我入棚它总会在一旁静静地看着,无论远近,它都会在巢中等待着我手的触摸。不似当年,它刚引进时,总是犟性十足,轻易捉不到手,就是捉上手也会极尽所能地在手中扭来拐去,轻则脱手而去,重则掉下几根羽毛。这也是它刚到棚时我不喜欢不看好它的原因之一。前几年当保姆也当不好,稍有风吹草动就立马夺巢而出。我谓之为典型的神经质鸽子,但引进时价不低,没有做咔嚓处理。几次想左手进右手出也因为价格不到位要亏钱而作罢。后来阴差阳错不经意出到小鸟也才有了后来的故事,也才有了老雌在棚中寿到终老的结果。
老雌的几只后代无论在川内还是在我棚处都有好的发挥与表现。特别是老友老肖处,老雌的后代基本年年在难飞的家乡入赏进奖。
春节前,在离开江苏回家乡过年之前,我把老雌单关在笼里,怕的是它可能被其它年轻鸽子追打,并托多多照理棚中鸽事。走前的一天,在棚中看到垂垂老矣的老雌,也不知怎的与老雌合拍了几张照片……
回到家乡的第三天,也就是2020年1月23日,接到多多打来的电话,告之老雌已逝,接到电话的当口,内心却出奇平静,淡淡的一丝忧伤后却长出了一口气。感慨却不少。老雌选择了与老黑雄一样的方式离开了我。或许它是不想让我看到它离时的不堪,或许它本就想平平静静地归去……
能在棚中有资格终老的鸽子并不多,能走进我内心深处铭刻的鸽子更不多。它们并不一定是赛绩优良的奖鸽,也并不一定是遗传俱佳的种鸽。但却一定是一只与主人心有灵犀的鸽。或许这就是冥冥中早已注定的有缘鸽吧……
花发多风雨,人生足别离!总有离别的时候,老雌的逝去对它来讲也是一种另类的解脱。但愿它在另一个世界里能自由飞翔,无愧一副铁翅铜膀。其实翱翔蓝天,是我对老雌的一个再也无法实现的愧歉……